蒼歸葬

      在前面开路的闷油瓶突然停下打了个手势，有人。
      看来焦老板带人走了另一条路。我在闷油瓶后面，上前探头看了一眼，愣住了。
      这两个人我认识，是解家的伙计。
      喜悦在心头蔓延，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别的队伍，他们摊了装备正在休整，大概是跟焦老板下斗之后找机会逃了出来，我走出去向他们挥手。
      两位伙计见到我们大喜过望，我有一肚子问题，先挑了最要紧的：“你们当家的呢？”
      这一问，两个人脸上的轻松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很熟悉但是无论如何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从这两个人脸上见到的神色。
      我的第一反应是，冷静，现在必须保持冷静，身体却再也压抑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胖子和黑瞎子没想到我的情况已经糟到这个地步，都是一惊。闷油瓶替我问出口：“在哪。”
      伙计还没答话，我已经冲进弯腰咳嗽的时候看到的他们身后小心隐藏起来的洞。
      一进去就看到小花平躺在地上。
      他脸色极苍白，悄无声息地睡着。我蹲下一把掀开他身上盖的外套，看到腹部渗出的血染透了绷带，就这一眼看过去还有好几处伤口。
      洞很小，其他人站到洞口就进不来了，胖子看到小花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当家的怎么伤得比你们还重？”
      黑瞎子嘘了一声。“让他休息，有话出去讲。”
      我默默把外套的边掖到小花身下，出了洞。黑瞎子没有跟上来，也没有进去，就那么倚在洞口看着小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伙计的报告从他们为什么会落单讲起，我说小花败的过程我都知道了，让他们直接切入正题，看上去没在听的黑瞎子突然猛一转身，两个人同时被石头击中眉心倒了下去。
      我受过他训练，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马上要闷油瓶和胖子帮忙着手把这两个人捆起来，边捆边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
      “待会儿再说，这里现在很危险，带上他们先转移。”黑瞎子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我们绑完，他抱着小花出来，动作很轻，“跟我走，不要动他们的装备。”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这小子真有一套。要不是他昏倒之前做了手脚，咱们都得撂在这儿。”
      黑瞎子一路七拐八绕，步子飞快，我和胖子扛着两个昏迷的人跟着，闷油瓶断后，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一个新的岔路口，黑瞎子停了下来，第一次流露出迟疑。
      “小花留的线索没提到这里？”我问。
      “不，我彻底迷路了。”黑瞎子蹲下，把小花慢慢移到地上，盖好外套，“那两个家伙差不多该醒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问问，他们的老板到底是现在已经找不到我们的那帮脑洞人，还是被他们出卖得团团转的这一位。”
      他地上随便捡了两块石头在手里不经意地把玩着。我和胖子放下人，离得远远的开灶去了，说实话扛着走了半天，就这么扔了，还真有点舍不得。